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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關注的議題活動感興趣的,幾乎所有的動機都來自自身的生存條件、環境、文化、學習等;好比我尚未成為一名障礙者前,即使有接觸一些障礙朋友也知道障礙劇場資訊等,但當時的我就是没特別感受,也没想過要關注劇場中的障礙者。然而身份的轉變所面對的一切就此改變,我成為一名中途視障者後,除了開始發展新的觀展興趣外,我的興趣、投入的工作仍和過去大至相同依舊背著劇場工作者之名,2014年起再次導戲也上台演出,我教學且幾乎面對的學員們是不同類別的障礙者這過程中會有期末或者年度的成果演出,而通常這類期末公演的目的與觀眾是可拿捏八、九分,回過頭想若没有什麼公益的冠名或知名的團隊的話,真的有人會想進劇場看障礙者的演出嗎?或者我們僅能看見\關注\留意\詮釋障礙者劇場中那些因障礙所衍生出不美麗的,被壓迫的、被霸凌歧視的生命故事的重現嗎?當然故事題材很重要,但會不會外顯的障礙表現,容易疏乎劇場所要呈現的視角,更或者只是想看看障礙者是怎麼被訓練排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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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26偕同友人到莫比斯圓環創作公社觀賞這場新加坡X台北、香港、菲律賓 live streaming劇場直播《突然間我消失了……新加坡‘d’之獨白》。但我的目的不是放在演出,因會有演後座談所以很想了解觀眾會怎麼提問以及來的觀眾可能的目的。英籍導演菲力浦薩睿立(Phillip Zarrilli)和視障劇作家凱特歐萊莉(Kaite OReilly)在歷經一年多來的田野與討論排練,透過19個文本串連起一幕幕像短詩又像短篇小說般的敍事故事,導演則帶入影像、肢體與唸唱等手法讓整個表演的層次拉提不少,我很喜歡開場《河》的演繹型式,聽著友人講述著現場投影的內容像似有人正在揮毫書寫,不知在寫些什麼,但就是不間斷的在運筆,舞台上的演員像吟哼著一首詩夾帶著些許的動作與走位;另一段是藉著視頻呈現視障女孩搭捷運時被旁人們指指點點小孩們唱起某首瞎猫的童謠像似圍繞她身旁不斷唱著,她很想保持微笑盡力的微笑;《殘》的解釋,這段極短就聽見一名男子以殘造詞,不停地重覆循環著因為擺放在場幕中間感覺有點將觀眾帶入新一個目的地前進般;最後一個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男子在舞台上玩耍著肢體,没多久兩名女人進場壓制男子雙手,每當他想要揮動雙手時女人們就會不停地限制,一直重覆到即使女人不再靠近了男子也不敢再揮動他的雙手了。這幾段是我較有印象且喜歡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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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完後接續著是座談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說若現場的觀眾要提問的可以跟他說,他會英譯留言請對方回答現場也有名口譯隨及翻譯新加坡那邊的現場對話。於是我先提了第一個提問

觀眾如何看見或欣賞障礙劇場中的劇場美學。

光這個提問就和友人有些爭論,他問我這跟劇場美學有關係嗎!我回怎麼會没關係呢他們有這麼完整的製作團隊,在演出的編排上也設計了不少技術橋段,如果只談障礙者的話,那麼看新聞、記錄片或直接到相關單位看就好了,把議題搬進劇場不是僅看見議題本身還有被轉繹的型式啊!我没有當下跟友人解釋太多,怕時間不夠,就請他先提問,由於工作人員就在我左後方大概可聽到他與友人的對話,也是不懂我的提問,似乎這題没問成功。

我想說的是即使是障礙者劇場,若僅能看見障礙者的話那麼我們何須進劇場呢?相對的身為觀眾的我們除了看見障礙者外還願意發現怎樣的劇場美學\創作\設計表現,而不是僅停留在障礙者本體上,雖不可否認這是巨大的焦點,一旦我們過於聚焦時也等於失焦,不是嗎,也是否如此我們的能力\觀察\創作\評論僅限於故事架構這塊啊!

後來現場工作人員表示座談時間有限,我們可以在問卷提問,他們會轉達,後續再用mail回覆,於是我就在問卷上問了一題也是和友人爭論的提問。

你們怎面對或處理觀眾對於障礙議題上的獵奇與消費這塊(若我記得没錯的話)

友人先表示他並没有在這演出感受到對障礙者獵奇與消費這塊啊,我解釋著並非單指這個演出,因製作團隊的背景跟英國文化協會有關,近年來他們積極向外推廣障礙藝術與高齡社會議題等,而這次又是跨國合作,不管是環境、文化上必有其差異性,接觸的障礙者與民眾也會不同,我想聽聽他們是怎麼處理這類態度或想法,就是經驗分享的意思拉。

可能我被激怒到了,音量有些大聲,坐在我們右前方的女孩便轉過頭來問我們她可否跟我們一起討論,我表示歡迎。

她問怎樣才不是獵奇或消費呢

我回答這没有百分百絶對,我們(觀眾)都可能受到某種宣傳、關鍵詞句型式的吸引進劇場,但我們就只看宣傳上的東西而已嗎,我就是非相關研究學專員,但我知道英國文化協會至少在這經驗上比我們熟悉太多,我只是想多聽聽實務的經驗罷了。

其實這問題跟第一個問題有些相似一個作品的呈現創作者與觀眾要怎看見與發現外,進一步的欣賞與評論,而不是停在某塊利鋒上而忽略所組成的各種面相。

我問女孩是第一次觀賞這類型演出嗎,她回答是,再問她怎麼會想來看,她回答是看見劇團舉辦的活動,某種程度跟我一樣是慕名而來的,我再問她看完有怎樣感覺,她說有些衝擊,還没辦法跟我表達感受。我們三人就簡單的再聊幾句就結束了這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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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我問友人喜歡這演出的那個片段,他說視障女孩搭車的那一段,影像的處理與現場的調配很有感覺,這時我反問他,這不就是美學的一部分嗎!又一會我再問他會想看障礙劇場的表演嗎,他說之所以會接觸到這塊跟我有關係,因為朋友中有障礙者就會開始留意這議題,何況我們又熟,好像也變成了生活的一小小部分了聽完,心想我何嚐不是如此我也是失去視力後才開始關注障礙議題,曾經没想過的,覺得不會遇到的,卻在某個轉折處給我撞上了,而這幾年的觀賞、教學與評論中交錯進行的過程裡,我也在思索著障礙者在作品的表現上除了被看見障礙本體上還能有什麼附加價值,而觀眾亦是如此,除了看見外還能如何欣賞與評析!

我没有任何的答案,目前尚在找尋與學習,也尚無能力或專業告訴大家障礙劇場美學是什麼,障礙者與觀眾的觀賞視角又是什麼等,這篇僅是那天觀賞完後的心得與反思。

另外當天參與的觀眾應該在15名左右吧,提問這塊印象較深刻的是有女生問導演是怎麼訓練這些演員的,這麼籠統的提問。導演也只能回答這範圍太廣泛了無法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說明其他的就怎麼相處合共事之類的問題。

 

最後個人覺得這活動有點小可惜的部分,如果現場有交流分享的話,我會覺得更能抓住主辦方舉辦此活動的意義,例如我和女孩是慕名而來,劇團為何要辦這場連線演出,有無怎樣目的,或希望觀眾可給怎樣的回饋等,似乎都少了,是有些捥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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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家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